前半年就想写写关于必有事焉的文章,一来这几个字没太想明白,二来懒惰的缘故。2017年开年这几日闲下来休养生息,于是想起这么个事。常言道: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,所以心里总是有个事藏着。佛家言:一念三千,何况人时时刻刻三千念。心头之事总是像猴子一样,蹦来蹦去不停歇。事,还有事业、事情、家事国事天下事之说。有首流行歌曲:天空飘来五个字,那都不是事。我们临别时都说:有事说话啊!所以人总得有事做,才不至于闲得慌。组织也得有事,才能有凝聚力,人与人之间也得有事,才能互相联系更加紧密。总之,事很重要,随时随地必有事焉!
百度查询, 必, 小篆,从八、戈。寓意:切而必分。本义:必然,一定。 事,有几个如下意思: 1.自然界和社会中的现象和活动:~情。~件。~业。 2.变故:~故(出于某种原因而发生的不幸事情,如工作中的死伤等)。~端。 3.职业:谋~(指找职业)。 4.关系和责任:你走吧,没你的~了。 5.办法:光着急也不是~儿,还得另找出路。 6.做,治:不~生产。无所~事。 7.服侍:~父母。
这几个意思我们每个人基本一生都会遇到吧,今天就说说必有事焉的事是咋回事,先听听古人的解释。
孟子说:必有事焉,而勿正,心勿忘,勿助长也。《孟子公孙丑上》 “敢问何谓浩然之气?” 曰:“难言也。其为气也,至大至刚,以直养而无害,则塞于天地之间。其为气也,配义与道;无是,馁也。是集义所生者,非义袭而取之也。行有不慊于心,则馁矣。我故曰,告子未尝知义,以其外之也。必有事焉而勿正,心勿忘,勿助长也。无若宋人然。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,芒芒然归。谓其人曰:‘今日病矣,予助苗长矣。’其子趋而往视之,苗则槁矣。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。以为无益而舍之者,不耘苗者也;助之长者,揠苗者也。非徒无益,而又害之。 孟子说的必有事焉而勿正,意思是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等待着你去做,不要把功夫放在预料事情上,而应该修身,养成了自己的浩然之气,解决事情的根本条件就具备了。
“必有事焉”孟子告诉我们说,真道非离事而外求的,真道不是等心里毫无念头,身中毫无变化、毫无感觉,外在无事一身轻时而求到的。一生之道是“必有事焉”的,是在有思考的,有情绪的,有喜怒哀乐的,有消长,有生灭,有造化的状态中求来的。 培养浩然正气这件事,不能有专门的目的,心里不能忘,又不能帮助它生成。浩然正气,必须与义相配,逐渐积累起来的。集义,就是积善,经常积累善心,行事合乎道义。
程子说:必有事焉而勿正,心勿忘,勿助长。程颢《识仁篇》 学者须先识仁。仁者,浑然与物同体,义、礼、智、信皆仁也。识得此理,以诚敬存之而已,不须防检,不须穷索。若心懈,则有防;心苟不懈,何防之有!理有未得,故须穷索;存久自明,安待穷索!此道与物无对,「大」不足以明之。天地之用,皆我之用。孟子言「万物皆备于我」,须「反身而诚」,乃为大乐。若反身未诚,则犹是二物有对,以己合彼,终未有之,又安得乐!《订顽》意思,(横渠西铭,旧名《订顽》。)乃备言此体,以此意存之,更有何事。「必有事焉而勿正,心勿忘,勿助长」,未尝致纤毫之力,此其存之之道。若存得,便合有得。盖良知良能,元不丧失。以昔日习心未除,却须存习此心,久则可夺旧习。此理至约,惟患不能守。既能体之而乐,亦不患不能守也。 程子说:体会仁这件事,不需用力,顺势而为。体会仁是建立在必有事焉的基础上,不向外求,不忘记,不助长,所以毫不费力。
王阳明说:勿忘勿助,必有事焉。《传习录答聂文蔚》 近岁来山中讲学者,往往多说勿忘勿助功夫甚难。问之,则云才著意便是助,才不著意便是忘,所以甚难。区区因问之云:“忘是忘个甚么?助是助个甚么?”其人默然无对,始请问。区区因与说,我此间讲学,却只说个“必有事焉”,不说“勿忘勿助”。“必有事焉”者,只是时时去“集义”。若时时去用“必有事”的功夫,而或有时间断,此便是忘了,即须“勿忘”;时时去用“必有事”的功夫,而或有时欲速求效,此便是助了,即须“勿助”。其功夫全在“必有事焉”上用;“勿忘勿助”,只就其间提撕警觉而已。若是功夫原不间断,即不须更说勿忘;原不欲速求效,即不须更说勿助。此其功夫何等明白简易!何等洒脱自在!今却不去“必有事”上用功,而乃悬空守着一个“勿忘勿助”。此正如烧锅煮饭,锅内不曾渍水下米,而乃专去添柴放火,不知毕竟煮出个甚么物来?吾恐火候未及调停,而锅已先破裂矣。近日一种专在勿忘勿助上用功者,其病正是如此。终日悬空去做个勿忘,又悬空去做个勿助,渀渀汉,才遇荡荡,全无实落下手处。究竟功夫只做得个沉空守寂,学成一个痴些子事来,即便牵滞纷扰,不复能经纶宰制。此皆有志之士,而乃使之劳苦缠缚,担搁一生,皆由学术误人之故,甚可悯矣!夫“必有事焉”只是“集义”,“集义”只是致良知。说“集义”则一时末见头脑,说致良知即当下便有实地步可用功。故区区专说致良知。随时就事上致其良知,便是“格物”;著实去致良知,便是“诚意”;著实致其良知,而无一毫意必固我,便是“正心”。著实致良知,则自无忘之病;无一毫意必固我,则自无助之病。故说格、致、诚、正,则不必更说个忘助。孟子说忘助,亦就告子得病处立方。告子强制其心,是助的病痛,故孟子专说助长之害。告子助长,亦是他以义为外,不知就自心上“集义”,在“必有事焉”上用功,是以如此。若时时刻刻就自心上“集义”,则良知之体洞然明白,自然是是非非,纤毫莫遁,又焉“不得于言,勿求于心;不得于心,勿求于气”之弊乎?孟子“集义”、“养气”之说,固大有功于后学,然亦是因病立方,说得大段,不若《大学》格、致、诚、正之功,尤极精一简易,为彻上彻下,万世无弊者也。 翻译: 近年来到山中讲学的人,常常说勿忘勿助的功夫很难做。问他们原因,则说稍有意念就是助,稍不用心就是忘,所以很难做。我就问:“忘是忘个甚么?助是助个甚么?”他们都默不作声、无言以对,便开始向我请教。因此便对他们说,我这里讲学,只说个“必有事焉”,不说“勿忘勿助”。“必有事焉”就是要时时刻刻去集义。如果时时刻刻去做“必有事”的功夫,间或有中断,这就是“忘”,那么就必须“勿忘”;如果时时刻刻去做“必有事”的功夫,而有时想快速见效,这就是助了,那么就必须“勿助”。这样功夫全在“必有事焉”上用;“勿忘勿助”在其间只是起个提醒警觉的作用罢了。如果说功夫不曾间断,那么就不必再说“勿忘”了;如果原本不求速效,那么就不必再说“勿助”了。这中间的功夫是多么的简易,多么的自在洒脱!现在却不去在“必有事”上用功,而只去悬空守着一个“勿忘勿助”。这就像烧火煮饭,锅里还不曾添水下米,就去专心添柴烧火,不知道这样做究竟能够煮出个什么东西出来?我恐怕火候还没有调好,而锅已经先被烧破了。近来有一些人专在“勿忘勿助”上用功,犯的就是这样的错误。只在整天悬空去做个“勿忘”,又悬空去做个“勿助”,忙忙碌碌,完全找不到能着实下手的地方。最终也只是做个死守空寂的功夫,学成了一个痴呆愚钝的人,还没遇到什么事,就先心绪烦乱,不能应付自如。这些都是有志之士,却因此劳苦困扰,耽误了他们的一生,这都是错误的学问造成的,真叫人惋惜呀! “必有事焉”就是“集义”,“集义”就是致良知。说“集义”则一时还不得要旨,说致良知那么当下就有地方可以着实用功。所以我专说致良知。随时在事上致其良知,就是“格物”;实实在在地去致其良知,就是“诚意”;实实在在地去致良知,而没有丝毫的意、必、固、我,就是“正心”。实实在在地致其良知,那么就没有“忘”的毛病;没有丝毫的意、必、固、我,那么就没有“助”的毛病。所以说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,就不必再说个“勿忘勿助”了。孟子说“勿忘勿助”,是就告子的毛病所开的药方。告子硬要控制自己的心,就是犯了“助”的毛病,所以孟子专门讲“助”的危害。告子之所以犯“助”的错误,是因为他认为义在心外,不知道在自己的心中“集义”,在“必有事焉”上下功夫,所以才会这样。如果时时刻刻都从心中“集义”,那么良知的本体就会豁然开朗,是是非非自然就会纤毫毕露,又怎么会有“不得于言,勿求于心;不得于心,勿求于气”的弊端呢?孟子的“集义”、“养气”的学说,固然对于后世学者修学有很大功劳,但他也只是对症下药,说了个大概意思,不像《大学》中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的功夫,特别精一简易,上下贯通,千秋万代永无弊端。 人生活在世间,其本身就是一个在社会中历练成长,使内心趋于成熟的过程,这就是修身,就是终身之忧。故说必有事焉,是针对那些蒙蒙而兴,蠢蠢而食的人说的,告诉他们,不要闲着,要去存养自己的内心,这件事贯穿生命始终,哪怕外界没事,你内心的这件事务是永远做不完的。 对于体内功夫的变化,不可太着意,那样就会拔苗助长,破坏功夫的进展;但是又不可完全落于无意,那样就会神炁分离,同样无法进入修炼的正轨。好像烧火做饭,火太大则饭烧焦,火不足则饭不熟,就在二者之中求之。妙在有意无意之“中”,其中火候,须要修炼者注意领悟。 修行的根本就是“必有事焉”,而事上磨练的根本是“致良知”,因此在事上磨练上,“勿忘勿助”只是督促措施,而不能作为修行的目的,修行的根本目的就是“致良知”。这就像一个人驾着马车走在康庄大道上一样,马夫时常会对马呵斥一声,或扬下鞭子,让它不要走偏道,或者不要走得太快,但是呵斥或者扬鞭都不是目的,让马车走在康庄大道上才是目的,因此在修炼时,不能始终将注意点放在是否呵斥和扬鞭上,而是应该放在走在康庄大道上的马车上,在这里,马车走在康庄大道上就是 “必有事焉”,“事上磨练”,而此时真正的核心就是通过赶马车来让良知显现,让良知发挥作用。 王阳明说:做事情,重点在必有事焉上,不要盯着勿忘勿助,要在事上磨练。必有事焉,就是集义,就是致良知,就是事上磨练,就是知行合一。 综合来说,必有事焉,就是培养个人心中的浩然正气,体会仁义,需要通过平时积善的积累,做事的积累,做的过程要勿忘勿助,自然的生起了浩然正气,不去想它,也不去专门去助它,实现无为而无所不为。 引申开来,就是做一件事情,尽量顺其自然,不放弃也不一根筋的去做。忘和助是零的正负两端,零是最理想的状态,中庸,无为,空无的中道点,而事情是永远处于变化的状态,忘则不及,助则过之,过犹不及都一样不好。谁能这么精确的把握?也没有现成的标尺可测量啊! 所以我们应当时时注意,事情的发展是处于什么点?乐观积极,进展顺利,形势一片大好说明处于助的状态(正能量状态),我们要适当的忘一会;如果悲观失望,进展缓慢,说明处于忘的状态(负能量状态),我们适当想办法助它一下,这样才会使事情不断顺利前进。 零的位置也是随着事情的进展不断变化的,好比上台阶,每个台阶的中间点是不同的。人既要知道事情变化的正负状态,还有关注零点的状态,难就难在我们置身其中,咋能看懂呢?所以必要的时候跳出来,休息一下,看看方向和道路,别忘了我们的事从何而来,去向何处?
解释:意必固我, 语出《论语·子罕第九》“子绝四:毋意,毋必,毋固,毋我。”后人总结为“意必固我”。这是孔子一生以四绝“勿意、勿必、勿固、勿我”要求自己。 “勿意”的意思是指做事不能凭空猜测主观臆断,一切以事实为依据,这样就能避免因为没有事实依据的主观臆断、凭空猜测。 “勿必”的意思是指对事情不能绝对肯定。孔子的第二绝非常明显的体现了辨证思维思想,所谓事无绝对,一分为二,才是正确的。 “勿固”的意思就是不能拘泥固执,每个人的知识结构、内容都是有限的,一味地固执,只能使自己越来越偏离正确的轨道,所谓兼听则明,怎样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是至关重要的。 “勿我”的意思就是不要自以为是。在工作和日常生活中,这种人是我们常见到的。我们自己有时也难免自以为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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